Ben Hill Electrical 和 Original Power 的员工在 Norman Frank Jupurrurla 位于Tennant Creek 的家中安装屋顶太阳能。来源：Original Power

2020年1月，澳大利亚北领地迎来了有记录以来最热的夏季之一。在达尔文以南近1,000公里的Tennant Creek，Warumungu传统的土地所有者、社区领袖Norman Frank Jupurrurla竭尽全力让他的房子在逐渐超过 40°C的气温下保持凉爽。

供暖、制冷和烹饪能源不安全，是全世界数百万人面临的难题。他们仰赖于昂贵的短期措施勉强生存。

Frank是北领地10000名依赖预付费电表的公共住房租户之一，该电表要求家庭在消费之前支付能源费用。一旦用户用完购买的额度，在购买更多的电力之前，供电都会被切断。“因为空调耗电太多，我只好不停地拔掉它，” 位于Tennant Creek的Julalikari委员会原住民社团成员Frank说。“我只好忍着，但真的很热。”

Frank的情况并不是孤例。2021年，他与来自爱丽斯泉的Tangentyere委员会原住民社团和堪培拉的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研究人员一起，撰写了一份对来自北领地3000多个偏远原住民家庭预付费用电表数据的分析。在2018年至2019年间，超过 90%的家庭经历了至少一次断电，近四分之三的家庭在同一时期经历了10多次断电。在以极热的白天和寒冷夜晚闻名的中部气候区，有着高能源需求的家庭有三分之一的几率在极端温度下断电（T. Longden et al.Nature Energy 7, 43–54; 2022）。构建一个结合所有所需属性的单一系统并非易事。

据该研究的合著者，Tangentyere委员会原住民社团的高级研究员Vanessa Napaltjarri Davis称，频繁的断电对原住民社区获得必要服务（例如控制温度、制冷和照明）的能力造成巨大影响。“这给我们的居民造成了高昂代价。” Davis说，她是一名Warlpiri和Northern Arrente妇女。

该研究的合著者，堪培拉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医师、博士生Simon Quilty说，更深层的问题在于，预付费系统，包括显示家庭用电的智能电表，在开发时并没有与依赖它的社区协商。“突然之间，每个人都有了智能电表，好像这就能解决问题似的。”他说。

印度Greater Noida的一户人家将一个液化石油气钢瓶连接到炉子上。来源：T. Narayan/Bloomberg via Getty


在《自然-能源》上发表的一份相关政策简报中，研究人员建议政策制定者与居民、地方议会和其他相关组织合作，以改善偏远原住民社区的能源安全（T. Longden et al.Nature Energy, 7, 11–12; 2022）。除了减少极端温度下突然断电的次数外，作者还建议政策制定者为社区创造更多使用屋顶太阳能的机会。

但是有一些需要克服的障碍。在撰写论文时，Frank和Quilty与专注于清洁能源项目的组织Original Power合作了一个示范项目，来识别原住民家庭获得太阳能的阻碍。“如果不展示解决方案和它面临的障碍，进行研究就没有意义。”Quilty 说。

2021年8月，该团队在Frank的房子上安装了太阳能电池板，但因为不确定它们是否与他的预付费电表兼容，在与政府机构进行了数月商谈后，这些电池板才开始工作。这些努力得到了回报。四个月后，Frank成为北领地第一个集成了屋顶太阳能与预付费电表的原住民公共住房租户。“我可以开一整天空调，开一整晚暖气，而不用付太多钱。”他说。

Ruby Heard是一名来自Djaru的女性，也是在维多利亚州墨尔本大学研究偏远原住民社区能源正义问题的博士生。她希望Frank和Quilty的努力能够推动政策制定，使原住民社区过渡到太阳能。“每个人都应该有机会用上。”Heard说。她也是Alinga能源咨询公司的主管，该公司专门为偏远社区提供可再生能源解决方案。

论文发表后，该团队与政策制定者、地方议会和媒体分享了调查结果，以提高对原住民社区面临的能源不安全问题的认识。虽然他们还没有收到政府的答复，但 Frank并没有却步。“你必须不停地发声和行动。”他说。

——— 推动优质能源获取 ———

与获得可负担的供暖和制冷同等重要的是对安全、清洁和高效的烹饪燃料的需求。全世界约有 26 亿人依赖固体烹饪燃料（例如木材、煤炭和农作物废料），每年导致超过 380 万人死于与家庭空气污染有关的疾病。

2016 年，印度石油和天然气部启动了 Pradhan Mantri Ujjwala Yojana （PMUY） 计划，帮助贫困线以下的家庭改用液化石油气——一种更清洁、更安全的烹饪燃料。受益人获得补贴和贷款，以支付炉具套件和一个气瓶的费用。后续的钢瓶由用户自行购买。2019年，该计划提前七个月实现了最初设立的目标——向8000万印度家庭提供液化石油气。

奥地利拉克森堡国际应用系统分析研究所（IIASA）的环境和资源经济学家Shonali Pachauri说：“该计划已经表明，它在为以前没有入网的人接入能源供应网络方面非常成功。” 然而，当时并不清楚受益于该计划的家庭是否会持续使用液化石油气。

2019年7月，Pachauri及其在加拿大和美国的同事发布了对来自西南部Karnataka邦 Koppal区25000 多名PMUY受益人和非PMUY消费者液化石油气销售数据的分析。他们发现，在 2016 年至 2018 年期间，PMUY受益人购买的钢瓶不到一般农村家庭的一半，只有 7% 的人每年至少购买五个钢瓶（经常使用的门槛）（A. Kar et al.Nature Energy 4, 806–814; 2019）。“我们发现，该政策在促进人们经常使用液化石油气方面并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Pachauri说。

来源：Nature Index

六个月后，研究人员提出了一系列政策建议，包括设计额外的经济激励措施，以及制定更好的战略以教育低收入社区了解清洁烹饪燃料的健康益处（A. Kar et al. Nature Energy 5, 125–126; 2020）。

2021 年底，石油和天然气部邀请Pachauri和她的团队评估他们一直在尝试的，鼓励家庭持续使用液化石油气的干预措施的有效性，例如让社区卫生工作者上门拜访并解释使用天然气与固体烹饪燃料相比有何好处。他们现在正在对试验分析进行收尾工作，并希望在未来几个月内公布结果。

Pachauri表示，广泛的政策变化需要时间，特别是在疫情爆发之后。2021 年，Pachauri参与的另一项分析分析发现，如果经济从疫情中复苏的时间被拖长，到 2030 年，全球约 4.7 亿人可能无法负担清洁烹饪的设备（S. Pachauri et al.Nature Energy 6, 1067–1076; 2021）。“承受能力的问题变得越来越重要，”Pachauri说。“这显然需要给予更多关注。”

能源、环境和水委员会（印度新德里的非营利性政策研究机构）的分析师 Sunil Mani 表示，更广泛地了解促使家庭持续使用清洁烹饪燃料的原因也很重要，现有数据集并不总能揭示这一点。“这些数字有时不太可靠，有很多数据记录错误。”Mani说。      

三年多来，Mani和他在印度和美国的同事收集了来自印度六个邦约9000个农村家庭的数据。在2014年到2015年间以及2018年，参与者完成了一项关于他们主要使用的烹饪燃料、每年消耗的液化石油气钢瓶数量以及能源选择原因的调查。

与Pachauri的分析一样，该团队发现，较之于其他消费者，PMUY的受益人不太可能只使用液化石油气做饭，但经济地位并不是唯一的影响因素。例如，可以免费获得木柴或粪饼的家庭不太可能使用液化石油气作为主要烹饪燃料；那些不得不长途跋涉补充燃料的人也不太可能完全依赖液化石油气（S. Mani et al. Nature Energy 5,450–457; 2020）。

Mani说，尽管与分析现有数据集相比，进行家庭调查可能既昂贵又耗时，但它大量揭示出了个别家庭面临的独特障碍。例如，当Mani询问北部城市Sultanpur的一个家庭为什么他们仍然依赖木柴时，他了解到这是因为他们可以赊购而不是预先支付。“与社区进行这些对话很重要。”他说。

Gemma Conroy是居住在澳大利亚悉尼的一名自由撰稿人。

原文以Greener grassroots connections为标题发布在2022年9月8日出版的《自然》增刊“自然指数-能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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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re | doi:10.1038/d41586-022-02831-4